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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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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延琤剛回瑞國,首先不是回宮,也不是去找衛漓,而是跑到接濟難民的所有區域裏,把隨行的大夫派去救治人,然後還弄了好多糧食過去。

進城門時大家都還想,這三皇子的排場怎麽敢比攝政王還大?敢情原來人家是帶著去救濟百姓的,比攝政王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人派完了,東西也發放完了,他才去尋的衛漓。

容清洛跟北堂慕淵提起的時候,北堂慕淵一幅提不起興致的郁郁寡歡。擺弄著手上的珍稀玩意也彌補不了心中的空虛:“你說三皇兄他還去找了衛相?”

“許多人都看見了,是事實。”

“這是想跟本王爭的意思麽?”

容清洛聽不懂。爭什麽?

躺在涼亭放置好的軟塌上,偶爾一陣涼風吹過確實怡人心脾。但是沒有起風之時,卻也熱得難以忍耐。

容清洛想不通,為什麽北堂慕淵那麽喜歡到禦花園的涼亭裏來午睡?不覺得很熱嗎?而且這裏的景色看久了也沒什麽稀奇的。

北堂慕淵卻像一點也感受不到熱度般把手上的珍稀玩意隨意丟到一邊不管了:“那他現在人在哪裏?昨晚不是回來了麽?”

“在朝陽殿。”

“去見七皇兄了?還知道誰才是皇帝。罷了,準備一下,本王要出宮。”

怎麽好端端要出宮:“可是說不定三皇子待會兒會過來。”

北堂慕淵撣撣被風吹落在身上的花瓣,笑得不甚得意:“不用管他。”

容清洛是個錦衣衛,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不知道王爺要去哪裏?”

“衛府。你我一同就好。”北堂慕淵懶散道,卻在說衛府二字時眼神倏然發亮。

沒有衛漓在,當真是非常的不好玩。所以他要去找衛漓尋尋樂子。想想一會兒見面後衛漓會有什麽反應,他就特別期待。

容清洛應聲。心裏卻想,既然王爺對衛相這麽上心,為什麽還要罷人家的官?自己讓自己難受不是很奇怪嗎?

而此刻的衛漓像是感應到什麽不好的事情渾身一陣惡寒。她倚躺在臥塌上翻著衛馨最近帶給她的新話本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昨晚鐘耿和許多官員都好意相勸,無論是勸北堂慕淵還是勸她,唾沫都說幹了,兩個人楞是不點頭。大家才發現,衛漓和北堂慕淵的固執程度竟意外相似。

待大家走後,鐘耿又逗留了一會兒,把自己的擔憂說與她聽。當初就是怕被人窺視瑞國或是怕藩族造反才推選北堂慕淵當攝政王。可如今真龍血統的三皇子回來了,到底該不該叫北堂慕淵把位置讓出來?

然而以他的個性,說不定又會借題發揮,把自己看不順眼的家夥鏟除掉。北堂慕淵的手段大家有目共睹;而衛漓又被了罷官,秦許然遠在邊關,這都城就沒有他的敵手了。

他的血統是否真龍在這個時候尤其重要。若不是他們還沒那麽擔心,若是的話……與三皇子爭起來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可惜能證明他血統的人,都已經到閻王那裏報道了。

衛漓好說歹說才讓鐘耿稍微安心離去。雖然她知道即使現在有人站出來說北堂慕淵不是真龍血統的人,他根本不配當攝政王,他也會想法子讓那人永遠的閉上嘴巴。但是呢,她也知道三皇子回來的時間太巧合,這裏滲雜的事情太多,她也不能完全放心讓他坐上攝政王的位置。

可又不能對鐘耿明說,真是勞心勞力。

算了,好不容易罷了官,有清閑的日子,她不享受享受怎麽對得起自己的人生?

正當她看話本看得入迷時,度沐不識相的在外面敲門道:“公子,您都躲在房間一天了。天氣那麽好,不出去走走麽?”

衛漓翻了翻白眼。這風口浪尖,她怎麽能出去?不說堤壩坍塌的事情讓她不好意思見人,就是她被罷官的事情也可能有許多人圍著她關心這關心那的,她哪裏敢出去?

“我有些不舒服,你別管我了。”

度沐在外面說話,一聽就有哭腔:“公子,您不舒服怎麽不讓度沐叫大夫?我這就去找大夫。”說完就起步去找人。

“你回來。我就是有點頭暈,睡睡就好。你去二姐那邊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吧。”

度沐停下腳步,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只是頭暈嗎,公子?”

“公子什麽時候騙過你。”

在門外的度沐仔細想了想,衛漓好像還真沒有騙過他,才應下聲去找衛馨。

有個機靈又忠心的侍從好是好,如果不那麽粘人的話就更好了。

衛漓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覺得這樣平靜閑適的日子好像很久都沒試過了。等立秋時還可以到郊外踏青放風箏,中秋能和家人一起從早上忙到晚上,再好好的賞月飲酒,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度沐過去找衛馨,還沒進門就聽到衛馨對著孟白歌罵道:“我說你不要太過分,誰想要孩子了?”

孟白歌語氣平緩溫和,和衛馨氣沖沖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我知道一年後若是沒有孩子,我們都要被問罪。你不為我,不為自己想想,難道也不為衛漓想想麽?他才剛被罷了官,心情一定很難受。現在不正是要弄些喜事讓他開心開心?”

“……呵,要生你自己生個夠!”

“衛馨,你也不小了,不要再這麽任性。”

“你說我任性?我一直都這樣,當初是你死活要娶我的。怎麽,後悔了?”衛馨的聲音很高亢,驚得度沐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腳下死活不敢再邁多一步。

度沐思量再三,果斷放棄幫忙,於是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跑了回去。路經大門時就看到一個家丁打開朱漆大門,瞥見門外站著兩個很面熟的人。

他聽見家丁問:“你們找哪位?”

度沐驀然想起這兩個面熟的人是誰,連忙跑回去找衛漓。

衛漓看話本看得累了,就把話本放到枕頭底下打算小憩片刻。度沐又不識相地跑回來吵她了:“公子,公子呀——”

衛漓無奈地起身下塌去開門:“不是讓你去二姐那邊幫忙了麽?”

度沐一臉驚恐交加的模樣:“公子,那個……那個攝政王過來了!”

北堂慕淵?衛漓聞言也是一驚。她都罷官了,按理說就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他還來找她作甚?

正這個時候,那個開門的家丁就過來稟報說攝政王來了。衛漓讓家丁過去回話,然後站在屋門前思索起來。

度沐自告奮勇道:“公子您不願意見他,我幫您去打發掉他。”

“就你那膽量,沒被他打發掉我就笑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換身衣服就過去,看看他來做什麽。”

度沐不大高興地撇著嘴。雖然衛漓說的是事實,可他怎麽還是覺得好傷自尊心?

家丁知道是攝政王過來,不等主子吩咐,手腳利索地上好茶,端了些水果到他坐著的桌子旁供他食用。

北堂慕淵悠閑愜意地端著茶杯,有一下沒一下地浮著茶蓋,既不喝也不放下去。氤氳的熱氣漫上,淺淺地淹掩了他的面容,像霧般隱現。

容清洛冷冰冰地站在北堂慕淵的身後,不說話氣場卻很強大。偶爾與家丁的目光對上,淩厲冰冷得把家丁嚇出一身冷汗。

等了好一會兒衛漓才姍姍來遲。

她穿一身白色窄袖描金線紫荊花紋長衫,配淺藍色的霞彩銀絲宮滌,用一支碧玉長簪綰起頭發,比之平日多了幾分柔情風雅。

見到北堂慕淵時一張臉明顯很是不滿,也不像以前那般當面輸心背面笑了。

北堂慕淵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胸口前,囅然而笑:“衛相似乎很不歡迎本王。”

衛漓聞言連忙換上一張笑容可掬的臉來:“哪裏哪裏,王爺大駕光臨,是草民的福氣。不知道王爺來草民府中,有何指教?”

“詩經有雲,一日不見,如三秋兮。這不,本王就來看你了。”北堂慕淵抿了一口茶,合上茶蓋,說得很是真摯誠懇。

度沐在一旁驚詫得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訥訥地望著北堂慕淵。他家公子什麽時候跟他這麽親?還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吹牛也不打打草稿。這麽掛念他家公子,還會罷公子的官麽,瘋子!

衛漓也跟度沐一樣心裏有無數的螞蟻爬來爬去,撓得心口發癢:“王爺言重了。您日理萬機還來府裏探望草民,草民真是不勝惶恐。”

“嗯,”北堂慕淵應的很是自然輕松:“聽說昨日三皇兄來找你了?”

衛漓恍然大悟。她就說北堂慕淵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是為了北堂延琤過來找她的事。

衛漓懶得跟他客氣了,在側座坐下,就回答說:“是。”

北堂慕淵略微不滿地皺了皺眉。想說話的時候家丁又跑來稟報說,秦白氏來了。

衛漓更是奇怪了。今天吹的什麽風,連秦許然他娘都跑來找她?可畢竟她是長輩,也不能說北堂慕淵在這裏,不能說不方便見她。

北堂慕淵也似乎並不大在意秦白氏的到來。

度沐機靈的對衛漓說,“公子,我去把人請過來。”得到衛漓的應允後就跟著家丁去大門迎秦白氏。

秦白氏聽說衛漓被罷官的事情後,昨晚一宿沒有睡過。今天小休了片刻就決定過來探望衛漓,順道安慰安慰他。

可沒想到,那個罷了衛漓官職的罪魁禍首竟然也在。正好,讓她來會會這個傳說中當面微笑背後掏刀子的攝政王有些什麽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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